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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四五六七（第1页）

04年x月x日

刚一开门就看到一封信

上面写着我收

被确定为钞票时

房东老太说是她收

居委会主任说是她收

法院院长说是他收

邮递员说是他收

最后钱在哪儿

我就不知道了

直到我因涉嫌假钞案

蹲进牢房

我才明白

是我收

04年7月x日

女人是花

但房东老太不是花

即使是枯萎的花

水费电费租金等

连同＂还有29天就交了＂

幽魂般冒出在门口

＂买什么，顺便

下次给钱＂

下次是什么时间

唯有我的那只猫记着

因为它每次在抗议她的抚摸时

就会打碎一个花盆

猫失踪那天

老太脸上漏着笑

和＂我们是一家人＂

下午我散步

把钥匙忘在家中

又同她说了几句话

借了一回路

04年7月7日

老太有个女儿

花一样的身体

地位名誉工作

花一样的心理

这是老太说的

代价是两包烟五杯茶

一个美丽的夕阳

不算走时顺手拿的一个打火机

那晚我一夜未睡

在纸上描摹女友的像

可第二天早晨我就认不着了

不知是我强奸了文字

还是文字强奸了我

只是在老太拷问她的女儿

＂孩子是谁的？＂时

我发现许多人都怀孕了

包括房东老太

但我们都不知道

孩子的父亲是谁

04年7月20日

差点忘了

老太还有一个瘫老头

和一个不暗人事的孙子

他们爷孙常在胡同口

讨论一些哲学问题

＂这棵树的树叶为什么那么响＂

＂那是在恋爱＂

＂两辆自行车撞了＂

＂那是在亲吻＂

接着就是一阵笑声

＂男人有几条腿＂

＂两条＂

＂女人有几张嘴＂

＂两张＂

接着就是笑声和骂声的媾和

偶尔也会提到

那个代眼睛乱头发

灰扑扑的我

＂他是干什么的＂

＂写书的傻子＂

＂他在作什么＂

＂制造手纸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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