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不过什么?”
看守长道:“没……没什么。卷宗记录都在这里,下官就不打扰两位大人了翻阅了。”说完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退出门外。
两人便坐在地板上捡起一封封竹简看了起来。
那一晚的确被记录了下来,事情的经过和方大洪口中所说的大致吻合,不过两人拿起卷宗反复研究,始终觉得漏掉了什么。
晨旭阖起手里的一卷竹简,对易风道:“都看完了?”
易风点头道:“字不多,看起来也不费力。不过,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晨旭道:“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你看,这些卷宗的记录的确复原了当时的案发情形,就连当时那位看守长和参与此事官吏的姓名都被一一记录了下来。但是我找来找去,都找不着方文水和另一个同犯的姓名。而且,有些语句读起来怪怪的,好像不太通顺。”
易风道:“可能记录的人文化水平有限吧。对了,我觉得那个同犯的地位肯定不在方文水之下,否则也没有资格与方文水一起被暗中保了下来,以至于到现在都逍遥法外。不过,我不明白,即便查出了那个人的姓名,对女鬼又有什么帮助?难道把他俩带去女鬼面前让她亲手杀了他们,好让怨灵消失么?”
晨旭道:“当然不是!这两人做了坏事必须要受到相应的惩罚,但我们也不能草菅人命。”
易风皱眉道:“方文水位居千夫长,掌管了狼牙国三分之一的兵马,你觉得狼牙王即便知晓了此事,也会拿他开刀么?何况另外一个人很有可能官位更高,权利更大。自古帝王多权谋,我不觉得他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女奴而去开罪自己的得力大将。”
晨旭乃世外仙家,对这种世俗社会的弊端了解不多,当下摇头道:“那晚我们也见过狼牙王了,我倒觉得他是个赏罚公平的人,连马良杀了他的弟弟,他都不去怪他。”
易风本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晨旭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呗,都这么熟了,对我还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
易风随口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咦,这卷书简上的字好像不是一个人写的?”
晨旭闻言凑过头来一看,果真如此。
这卷书简似乎不是用同一批竹简串起来的,大部分竹简看起来都很陈旧,甚至还有些发霉,显示它们已在仓库里搁了很长时间。不过有几片竹简看起来十分的新,上面的字迹刻痕也很新,与其他几片竹简完全不同,看得出并非出自一个人的手笔。这几片新竹简零散地插在整卷书中间,语句不通顺的地方就出在这里。
两人赶紧捡起其他书简仔细检查起来,都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此时此刻,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些卷宗已经被修改过,而且修改的时间并不长。
晨旭和易风互视一瞥,几乎同时喊道:“看守长!”
话音未落,一声惨叫从门外传了进来。
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色,齐齐掠出屋外。
声音是从另外一间屋子里传出来的。虽然相隔不远,中间却也隔了三间屋子。
等易风和晨旭循声赶到的时候,看守长已倒在地板上,一双眼睛瞪着天花板,似是到死都不能瞑目。
“呜……呜……”
正对着屋门的一扇窗户洞开着,一股又一股的冷风从那里灌了进来。
晨旭一招“乳燕穿林”穿窗而出,易风则闪电般掠出了门外。
屋外一片静谧,根本不见凶手的踪影。晨旭看了看窗台下的积雪,发现除了自己的脚印以外,再也没有别人的了。
两人只好回到屋内,易风阖上了看守长的眼睛,叹道:“如果我们不来,他不会死。”
晨旭在尸体上仔细地摸索着,片刻后右手停在了尸体的胸口处,沉声说道:“他是被掌力震碎心脉而死的。”
易风愕然道:“城里有这水平的高手不少,那岂非人人都有嫌疑?”
晨旭沉吟道:“有人逼他改了卷宗,而那个人即便不是第三名同犯,也与同犯有关。他发现我们察觉有人篡改了卷宗,便杀了看守长灭口。”
易风道:“那他为什么不向我们动手?”
晨旭道:“可能是顾忌我们目前的身份,也有可能是打不过我们。”
易风苦笑道:“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了人,可我们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说他打不过我们,不太现实吧。”
晨旭闻言也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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