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一拳,连同话一起:“你又好得到哪里去!既然护不了她的周全为什么还要将她带在身边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你女人生怕别人找不着目标攻击你似的!她要和你离婚和你断绝关系你为什么不放她!你为什么非把她绑在你身边当靶子!你不是很有能耐很有自信吗!怎么就没有发现陆少骢的那个女人有问题!那个女人不是还曾经跟过你!”
傅令元抓紧陈青洲的双臂,两人顿时翻转了方向,换成傅令元打陈青洲,很快陈青洲又踹傅令元一脚,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来来往往地互不相让,相互指责对方的过错。
少顷干脆连话都不说了,光是干巴巴地打架。
不知打了多久,两人终于都没了力气,瘫软在地上。
大雨还在下,没完没了一般。
傅令元仰面朝天,新挂的彩和肩膀及手臂的伤口从一开始的疼,到现在已经麻木。
雨水浇灌下来,他睁不开眼,喘息着,就这么躺着。
不想动。不想动。
他知道是他自己的错,怎么都怪不到别人的头上。
可是他亟需一个发泄口……
哪怕逞个口舌,短暂的那么几秒钟,让愤怒来遮盖愧疚。
因为他的车子卡在停车场的出口,导致后面的车子出不来,车主见他们两个男人像疯子一样,也不敢招惹,直接打电话给里小区保卫中心。
傅令元掀开眼皮轻飘飘睇过去一眼,那个车主吓得险些掉了手机,连忙对听筒那头直摇头说着“没事没事,我打错电话了”,然后迅速开着自己的车又回停车场里去了。
嘲弄地勾一下唇,他将手腕上的表举到自己跟前,眯着眼睛瞧了瞧时间,这才撑着手臂从地上坐起来,旋即扭头盯住躺在自己一米左右距离之外的陈青洲。
两人从十几年前认识,到现在,傅令元印象中的陈青洲总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儒雅有度,见过的他的狼狈相屈指可数。一次是十年前他刚和傅清辞离完婚的当晚醉酒,一次就是现在。
黑眸一经对视,傅令元自鼻间轻哧一声,站起来要走人。
陈青洲坐了起来:“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被……”
后面的字眼他说不出口。连荣一向他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措辞和语气都特别地谨慎小心,只敢简单地描述了一下阮舒被傅令元从房间里抱出来时的场面。
傅令元没有回答,脚步不停。
“她现在人在哪里?”陈青洲又问,“她……怎样?”
“我会照顾好她。”傅令元丢下这么句话后兀自上车,拿了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水,继而启动车子,绕开陈青洲直接开走。
“二爷。”一直在暗处没有过来的荣一这才冲了出来,帮忙扶着陈青洲从地上站起。
回别墅的一路都是压抑的凝重的沉默。
一进门就是黄金荣等在那儿的焦虑身影,见他们回来,即刻问:“咋样?逮着姓傅的那小子没有?丫头是不是在他那儿?啥情况?咋杳无音讯的!”
待陈青洲走近,他看见他身上挂的彩,愣了一下。
不等他追问,陈青洲先摆摆手,安抚性地温笑:“她没事。和令元在一块儿。不用担心了。”
黄金荣将信将疑,问:“你亲眼见到丫头了?丫头这么和你说的?确定不是被姓傅的强行绑着?”
极其轻微地闪一下眸光,陈青洲淡笑着点点头:“嗯。见到了。令元这次前去交易的过程中受了点伤。她就是照看他几天。顺便也和令元好好把他们之间的问题给解决掉。”
“臭丫头,没事也不懂给来个电话。”黄金荣嘀咕,但无论如何是舒了心,继而才问及,“你这又是……和姓傅的打架了?”
陈青洲没有否认。
黄金荣揪起八字眉,有点嫌弃的意味儿:“还是一副打输的模样。咋能输给姓傅的?”
陈青洲未作回应,只是淡声:“既然她没事,荣叔你快去休息吧。”
目送黄金荣的离开,陈青洲对荣一重新强调一遍:“她的事一定要对荣叔保密。”
“是,二爷,我明白的。”荣一心里头也难受。
陈青洲兀自回了房间,关上门后,定在原地,闭了闭眼,脑中回想起傅令元的话——“你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勿怪傅清辞当年果断离开你,就算是现在也不愿意回你身边!”
……
雨刷器来回地不停摇摆。
傅令元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的浓密雨帘,中途下车买了一桶汽油,尔后一路开往蓝沁在西郊的那栋洋房。
抵达后,他下车,带着那桶汽油进了洋房里,径直走向那个房间,一脚踹开门。
那些狼藉还在。
傅令元打开桶盖,拿汽油在房间里浇灌了一圈,最后瞥一眼尚挂在床尾柱上的她的贴身衣服,手中的打火机点开,眸光森冷地丢了出去。
瞬间火舌燃起,火苗迅速蹿遍整个房间。
火光映染得他的眸中赤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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