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夫人维尔福先生对我谈起过。我好象记得那老人是个瘫子。”
“唉是呀!那可怜的老人全身都不能动弹在这架人体机器里只有脑子还可以活动一下而那也只是象摇摇欲熄的一点灯火一样而已。请原谅我谈起了我们家庭里的不幸先生我打断了您的话啦您刚才在告诉我说您是一个高明的药物学家。”
“不夫人我并没说自己达到了那种程度”伯爵带笑回答说“恰恰相反我之所以要研究药物学是因为我决定要住在东方所以我很希望能学学国王米沙里旦司的榜样[米沙里旦司是公元前一世纪时小亚细亚地方邦图斯的国王因怕别人用毒药药死他自己常服毒药逐渐加重毒药的份量到后来虽吃大量毒药而不会中毒。——译注]。”
“‘米沙里旦司君临邦图斯’”那小无赖一边说一边从一本精美的画册上撕下了一张美丽的画片“那个人每天早晨吃早餐的时候都要喝一杯烈性毒药。”
“爱德华你这顽皮孩子!”维尔福夫人从那顽童的手里夺过了那本残缺不全的书大声说道“你真叫人受不住啦老是打扰大人的谈话。出去吧到诺瓦蒂埃爷爷的房间里找你的姐姐瓦朗蒂娜去吧。”
“画册。”爱德华说道。
“什么?画册!”
“我要那本画册。”
“你干嘛要把图画撕下来?”
“噢我高兴这么做嘛。”
“去吧快去吧。”
“我不去除非你把那本画册给我。”那孩子说道并按照他以往决不让步的习惯赖皮地在一张圈椅上坐定下来。
“拿去吧别再来打扰我们了。”维尔福夫人说着把那本画册给了爱德华于是那孩子就由他的母亲领着向门口走去了。
伯爵的目光一直跟着她。“我来看看他出去以后她关不关门。”他低声自语道。
那孩子出去以后维尔福夫人果然小心地把门关上了伯爵表面上象是根本没去注意她似的他以一种细察的目光向房间里环视了一下那位年轻的太太走回到她的椅子边又坐了下来。
“请允许我说一句话夫人”伯爵用他那种假装得非常巧妙的慈爱的口吻说道:“您对那个可爱的孩子真是太严厉了一点。”
“噢有时候严厉是很必要的。”维尔福夫人用用一种真正母性的语气煞有介事地说道。
“爱德华小主人刚才那句关于国王米沙里旦司的话是尼颇士[(公元前—?)罗马历史家。——译注]的说的”伯爵又说道“从他这句引证话上来看他的家庭教师对他没有疏忽令郎真可谓是早熟啊。”
“伯爵阁下”做母亲的很高兴受到这样的恭维答道“他的天资的确很高不管什么东西放到他面前他一学就会。他只有一个缺点就是有点任性至于他刚才所讲的您真相信米沙里旦司用过那种预防剂而且那种预防剂的确很有效吗?”
“我想是的夫人因为我——就是现在跟您讲话的我——也曾服用过它们免得在那不勒斯巴勒莫和士麦拿的时候被人毒死也就是说有三四次要不是全靠了那种预防剂”我一定早没命了。”
“您的预防剂成功了吗?”
“相当成功。”
“是的我现在记起来了。您在比鲁沙曾对我提到过这类事情。”
“真的!我提到过吗?”伯爵带着一种巧装的惊愕的神色说道“我实在是记不得了。”
“我问过您毒药对于南方人和北方人是不是会产生同样的效力而您回答说北方人的脾性冷淡怠惰南方人的性格热烈活泼他们对于毒药的感受性是不一样的。”
“的确如此”基督山说道。“我曾目睹过俄国人吃一种植物素吃了以后显然毫无妨害但假如是一个那不勒斯人或是一个阿拉伯人吃下去那一定会丧命的。”
“您真的相信我们比东方人容易见效在我们这种多雾多雨的地带一个人要使他自己逐渐习惯于吸收毒药比那些热带的人容易一些吗?”
“当然罗同时也必须懂得一个人只有亲自用惯了那种毒药才能不被那种毒药所害。”
“是的这我懂的。只是您怎样才能用惯呢?或说得更确切些您是怎样用惯的呢?”
“噢那非常容易。假如您事先知道会用什么毒药来谋害您假如那毒药譬如说是木鳖精”
“木鳖精是从番木鳖的皮和果实中提炼出来的那种东西对吗?”维尔福夫人问道。
“一点不错夫人”基督山答道“我觉我实在没多有少可以教您的了。请允许我恭贺您的学识丰富这种知识在太太们当中是极少有人知道的。”
“噢我是知道的”维尔福夫人说道“我对于神秘科学非常感兴趣它们象诗歌一样的需要想象力又象一个代数方程式似的可以还原。请您说下去吧您所说的我觉得有趣极了。”
“好的”基督山答道“那么假定这种毒药是木鳖精您在第一天吃一克第二天吃两克如此类推。好到了第十天您可以吃十克了到第二十天又了一倍您可以吃二十克了。也就是说这服药您吃了可以毫无妨碍了但要是没有经过这种预防步骤的人吃了却是非常危险的。好了那么满一个月的时候您要是和别人同喝一只水瓶里的毒药水您可以把那个人毒死而您自己同时虽然也喝了这种水但除了微微觉得有点不舒服以外决不会觉察到这瓶水里混有任何毒质的。”
“您知道还有任何其他的抗毒剂吗?”
“我不知道了。”
“我常常读好多遍米沙里旦司的历史。”维尔福夫人用一种沉思的门吻说道“我始终认为那只过是荒唐之谈罢了。”
“不夫人和大多数历史家所说的相反这件事是真的。但是夫人您告诉我的哦您问我的这件事我看这决非是个偶然的问题因为两年以前您就曾问过我这个同样的问题而且还说米沙里旦司的历史已在您脑子里盘旋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不错阁下。我年轻的时候最喜爱的两门功课就是植物学和矿物学。后来我又知道在东方各国草药的使用常常可以解释一个民族的全部历史和个人的整个生涯正如各种花可以说明它们的情思一样。当时我后悔我不是个男人否则我倒也许可以成为弗赖米尔[(一三三o—一四一八)法国炼金术家。——译注]芳丹拿[(一七三o—一八o五)意大利生理学家。——译注]或卡巴尼斯。”
“还有一点夫人”基督山说道“东方人并不象米沙里旦司那样只限于用毒药来做护心镜他们也把它当作匕来用的。科学在他们的手里不仅仅是一件防御性武器而更常常是一种进攻性武器。前者用来进攻他们**上的一切痛苦后者用来进攻他们所有的敌人。有了鸦片颠茄番木鳖蛇木根樱桂皮他们就可以使那些清醒的人一齐睡去。埃及土耳其希腊的女人就是你们在此称之为‘好女人’的那些人她们都知道该如何在药物学上使医生们吓得目瞪口呆或在心理学上惊倒忏悔师们。”
“真的!”维尔福夫人说道在这段谈话里她的眼睛时不时地闪耀出一种奇异的火花。
“哦的确是真的!夫人”基督山继续说道“一种植物能产生爱但那种植物也能造成死。一种药物能在你面前打开天堂之门那种药物同样也能把一个人推入地狱东方的秘剧就这样开始和结束的!每一种东西都有许多的阴暗面正如人类的**和精神变幻无常各有其特征一样。我还可以更进一步地说那些化学家是有能力把药物和病症根据他的所好或他想复仇的愿望加以适当的配合的。”
“但是阁下”那位太太说道“您曾在那些东方世界里生活过一段时期那些地方可真象是一千零一夜里的故事一样的神奇。照这样讲那儿的人可以很轻易地被人除掉这可实在是盖伦特先生[(一六四六—一七一五)一千零一夜的法译者。——译注]时代的巴格达和巴斯拉了。苏丹和维齐[古代阿拉伯国家的国王叫苏丹大臣叫维齐。——译注]统治着那些年代里他们也有我们法国目前所谓的政府这一类的东西但实际上他们却只是回教的教主和祭师他们不但可以饶恕一个毒人犯而且要是他犯罪的技术很高的话甚至可以封他做相的遇到这种情形他们还要把全部故事用金字注载下来借以消磨他们闲散无聊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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