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龙抬头望着云际间和煦的阳光,着急地在破庙门口来回踱步,喃喃叨念着“可恶-这个方忌威昨晚明明答应要替我写状纸,没想到等了他一晚,竟然到现在连个人影也没看到-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吓跑了?”
吓跑了?他的话令等得打盹的傅小柳心头不由得一惊,睡意顿时消失无踪。
“怎么可以?”她霍地自椅子上跳起,带着莫名的怒意冲到傅正龙身边,急切地说:“我们收留他这么久,他怎能不告而别?”
“别管他了,那忘恩负义的小子还是别回来得好-大不了就用-写的状纸来告官,我们也用不着求他了-”他故作轻松的说,其实内心是急烧了一把火。
“不行-不行-”傅小柳连忙低喊。在傅正龙疑惑的目光下,她赶紧以苦笑掩饰自己的失常,忙解释着“我我的意思是,他的脑袋这么不灵光,万一在外头惹事生非,或者迷了路、受了伤,怎么办?我现在就去找他-”
正当她转身就要离去时,远远地就听见方忌威正朝着她喊””“老婆,我回来了-”
她赶紧循声望去,果真见到方忌威俊挺的身影朝她奔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纸包,猛对她挥舞着双手,不禁令她安心地展开笑颜。
旋即,她又收起微笑,生气的问:“方忌威,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
“你知不知道你三更半夜跑出去,一整个晚上都没回来,我有多担心吗?”她的确担忧了一整夜。
“-担心我?”他急切地问,双眸期盼地望着她。
“你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我我只是怕你出去惹事,给我添麻烦罢了-我告诉你,我才不会担心”
话才说到这,他已不想再听她或许是昧良心的回答,更不愿自己听了失望,便将怀中的纸包放入她的双手里。
“这个送给。”
“这是”她怔然。
“-打开来看看。”他深深地望着她惊疑的美目。
“是啊-小柳,快打开看看这臭小子拿什么垃圾送。”傅正龙好奇地凑上前催促。
什么?垃圾?
他送她垃圾?呵呵-很有可能-以方忌威现在的智商来看,绝对不会是送她什么好东西,铁定是个看起来像垃圾的玩意呵-
“好好吧-开就开。”她吸了口气,勉为其难地答应。
岂料,一拆开纸包,赫然发现置于其中的不但不是垃圾,还是个花色漂亮、质感奇佳的新衣啊-傅小柳惊愕地睁亮一双美目,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新衣,久久说不出话来。
“哇-小柳,这衣服真的好漂亮啊-”傅正龙也不得不惊叹。
“是啊-好美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耶-”傅小柳怔怔地抬眼看向方忌威,低声问:“这件衣服真的是要送给我的?”
“没错。”方忌威肯定地点点头,双眸里净是满足的笑意。“喜欢吗?”
“嗯,当然喜等等-”猛地,她自喜悦中回神,迅速敛起笑容,板着脸问:“你怎么会有钱?该不会是去抢劫的吧?”
“我笨虽笨,但绝不做那种违背良心的窝囊事。”
“不是去抢劫,难道是偷来的?”她惊愕的臆测着。
“当然不是-”他得意地笑了笑“钱是我去卖东西赚来的。”
“卖东西?”傅正龙震撼地打量着他俊逸的身形,然后激动地叹道:“我说忌威爷爷,难不成你整夜没回来,就是去出卖自己的肉体给哪家富太太了,是不是?”
“你在胡说什么?”方忌威白了他一眼。
“否则,你这一贫如洗的傻瓜,哪来的东西可卖?”
“当然有了,那就是我写的东西。”他得意地扬起唇色。
“你写的东西?”
“嗯,”他用力地点头,故作无辜状的对傅小柳解释:“我为了几首诗拿去市集贾,结果有好多人都说不错,就给了我一堆银子买回去了。”
“你写的诗?”她抬起清亮的双眸,回视着他灼热而认真的眸子。
“老婆,我还写了一首诗给-耶-”他连忙从衣襟里掏出一张宣纸,摊在她眼前。“-看。”
傅小柳双手接过,只见上头的确以苍劲的字迹为了一首情诗:
我愿为星-为月
爱意如光相皎洁
小院凉阶共春宵
柳暗花明永相随
哦-老天-这个曾和她结下梁子的仇家,竟在变傻后对她示爱,真不知他是脑筋不对劲,还是真的爱上了她?
不仅诗意真诚诉说出他的情意,就连诗句的首字符串起来,也在在地表达了他对她的真情真意。蓦然,她的心湖竟激荡起一朵朵涟漪,连握纸的双手也忍不住颤抖。
她虽强忍住体内澎游汹涌的情绪,却抑止不住靶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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