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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很累。你觉得肩头的担子越来越重，重得象座山，压得你的步子左摇右晃。着扁担的肩膀处，象着火一样灼痛，汗水涔涔湿透了t恤和小衣。

大，歇歇不？你轻唤走在前面的父亲。

二，再坚持下，马上就到。父亲的步子也放缓了，他怕落得儿子太远，儿子没人鼓劲也许就撑不住了。

很痛，很痛。你将肩上的担子挪了挪，脚步开始踉跄。

大，真的坚持不住啦。看着别人家纳粮一辆辆的牛车、骡车，你委屈的泪水涌了出来。

要不是把牛借给山子家，没准儿牛就不会累病哩。牛不病，哪会－－

山子也是庄稼人，能不心疼牲口？牛死就死了，再甭提起，看伤了两家的感情。父亲扭脸看着儿子憋得通红的小脸和满眼的泪水，也一阵心疼。

要不你放下吧，等我送上去这担再下来挑。父亲又把两块塑料布扔到地上，用脚踢开，帮儿子放下担子。

大，你咋老铺塑料布哩？送出去就不是咱家的了。下过雨后的地面湿气蒸腾。

公粮是交给国家的，国家不也是家？别说弄潮了验不上，就是验上也不好存放。明是好好的麦子发霉生芽，心里能落忍？

儿子不再说话，看父亲摇晃着担子顺斜铺的踏板走上去。验等级，过秤。远远的，父亲在和人说着什么。

儿子看着看着，突然发现父亲的背有点驼。

累的？老了？儿子没来由的鼻酸。

看父亲交卸完半晌还没有走下来，儿子咬咬牙又将担子挑上肩头。可能是歇了一会儿，缓过点劲来，儿子一口气蹬蹬走到磅称前才放下。

验等级，过秤。

多了三十斤，您看是挑回去还是－－过秤的会计征询父亲的意见。

哪能呢老伙计，老规矩，卖给国家。

低于市场价两毛三呢，旁边有人嘀咕。

老伙计，你这老脾气不改哟。会计一边开单子，一边说。

改不了喽，快一辈子了。再说做这点贡献算啥，咱遭洪灾的时候还不是国家救济得咱？要不这会儿，咱可能拉着棍子要饭呢。

给，你看看票。会计把单子递过来。

哈哈你还不知道我吗？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的，看个啥？我信着你呢。

哈哈你看我，一忙还把这茬给忘了。

我的也不拉回去了。旁边的人突然折回身说。

会计和父亲都笑了。

儿子将两幅扁担拢上另一个肩头，又跟在父亲的身后踢踢踏踏地往回走。

儿子看着夕阳里的父亲，突然觉得浴着一身夕照的父亲背影，是那么伟岸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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