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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qgbook.com,凤倾天阑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太史阑当日便和容楚下了山,李家人礼送至山下。其实说起来,李家对容楚和太史阑两人也不知如何是好,被容楚解了围,却又被他强行关闭大阵还牵出一段不能为人知的家族秘事。得了太史阑帮助败了四大世家,却又害得家主从此闭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三大世家很多属下做了李家阶下囚,李家准备再次开武林会公审之后再做处理。圣门门主从大殿转黑那一刻就失踪在大殿里,容楚太史阑都没遇见他,之后他也没出来,至今不知死活。就算他留在那里,殿内还有一个掌控乾坤殿的李扶舟,他也讨不了好去,圣门群龙无首,留守在门中的长老堂主们当即为了门主之位内讧,连日厮杀,最后两败俱伤,圣门元气大伤,最后沦为江湖二流门派。

    其余三大世家虽然还勉强维持着世家之名,但实力也大受伤损,五十年内,江湖再难有势力能与李家争胜。

    据说当日圣门风挽裳刚刚出生时,曾有高人替她算命,说她天纵英才,一身系圣门兴衰,她兴则圣门兴,她衰则圣门衰。所以圣门门主将振兴本门的希望全数寄托在女儿身上,谁知道天不假年,少女夭折,圣门门主失女也失了光大门户的希望,急痛攻心,才有后来近乎偏执地和李家做对的行为。

    如今圣门确实毁灭了,但毁灭的缘由竟然是这样,真让人叹息一声造化森严。

    龙朝被留在了李家,他的身份,李家老家主并没有对外解释,其余人似乎也好像没发现龙朝的奇怪之处,但又容他留了下来。太史阑觉得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怪异,但是李家和龙朝的态度,都显得讳莫如深,她也只好作罢。

    她想起这次来武帝世家,龙朝那么懒的人,居然二话不说跟了来,他对今日,也早有准备吧?

    其实龙朝她原本没想带的,是容楚建议她把龙朝带着一路制作暗器,如今想来,难道容楚此举也有深意?

    或许,这事还没完。

    下山之时,她隐约听见山顶有洪钟轰鸣之声,足足二十四响。

    所有人都驻足回望,看见山顶云雾翻腾,穹顶金光四射。

    “这是武帝就位及长期闭关的礼钟。”容楚淡淡道。

    太史阑隐约看见韦雅的身影,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这个女子,从今日开始在江湖中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却也拥有了永恒的寂寞。

    她享受着名义上的夫君带给她的荣光,枕边却永远没有那个想要的人的陪伴。

    太史阑在心底,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

    一路上太史阑没有再回头,回头又如何,远去的终究已远,江湖翻过一页,武帝世家翻过一页,她的过去也早已翻过一页。

    从此后李扶舟在他的江湖天下高高独坐,而她还要奔波这血火人生。

    路,总是越走越远的。

    她的聋哑状态没解决,武帝世家对此也无能为力,但是相送的彭南奕得到李扶舟的指示,表示武帝因为初掌乾坤殿,对很多乾坤殿的神妙还不清楚,所以才为此闭关,定要为姑娘找到解决这情况的办法云云。并安慰太史阑,这种聋哑状态应该不会持续太久,并且会渐渐缓解。因为乾坤阵具有灵性,且不喜杀戮,在很多年前曾也有人闯入乾坤阵外殿,他遭到的惩罚是变了三个月傻子。

    太史阑觉得还不如变成傻子,正好快活三个月。

    她其实发觉,自己的听力并没有完全丧失,晚上的时候,好像能听到一点声音,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这说明她遇见的并不是真正的病变。但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清醒,是不是她踢破的那堵墙中含有有毒物质,那就无人能知了。

    好在她话少,暂时不能说话,倒也没觉得多难受。

    容楚当即决定让那个会腹语的护卫蒋乐跟随在她身侧,会教了她和蒋乐一套简单的手势,好让她在这段时间内,拥有和人基本对话的能力。

    太史阑不怎么理他——她在生气呢。

    这家伙,神神秘秘,一路上玩她!

    下山时,看着那一大堆熟悉的人,看着那个“探望父辈师长”的对她十分厌弃的酸丁、看见那个“护送重要宝物上山”的镖师,甚至看到那群北冥海的帮手山匪,以及那几个“叛徒”,当然,叛徒已经不被捆绑了,都在看着她笑。

    笑得太史阑气不打一处来。

    来的一路上,被那个“到底哪个才是容楚”的问题扰了一路。到最后,在武帝山脚下,她才想起了一个笨办法——数人数。

    她数了酸丁的同伴人数,镖师的属下,以及北冥海帮手山匪的人数。最后发觉,这些人群的人数都不固定,常常相差一个。

    换句话说,这个人,是流动的。一会儿出现在酸丁队伍,一会儿出现在镖师队伍,一会儿出现在山匪那里。

    三批人虽然不是时时在一起,但是总有个衔接的时间,在那个衔接的时间内,那个人,不停地过渡。

    也就是说,最开始,那个人在酸丁的队伍里,和她同车。

    再之后,当酸丁和镖师汇合后,那人转到镖师的队伍里,和她同船。

    然后前两支队伍和北冥海帮手土匪的队伍相遇后,他又转到了那个队伍上山,那时候他才和她分开。

    所以他在马车内占她便宜,在水下偷吻,在最后一关的山洞里揩油。

    他不是酸丁,不是镖师首领,也不是土匪头子,不是这些引人注意的首领中的任何一个,他以不起眼的属下面貌混在人群里。那是人们视线的盲点,连太史阑,一开始都着了道。

    太史阑虽然明白这家伙故布疑阵,是为了不惊动李家和四大世家,想要以各种身份悄悄混入,伺机出手。不过联想到龙朝的事,她总觉得容楚搞这么神秘复杂,连交好的武帝世家都瞒着,可能还有别的深意。

    就是不知道这事被自己一搅合,大殿没能进一步探索,容楚可曾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

    酸丁和镖师,以及土匪都到她面前来致歉,笑得诡异诡异的,太史阑大大方方表示不介意——没必要和喽啰置气,回头整老大就行。

    不过这些人,没一个是她熟悉的龙魂卫,联想到当初告康王时,她和容楚借的那个美人,太史阑也暗暗心惊——容楚手下,到底还有多少暗中人才?

    到了无名镇,她眼看着这些人自然而然地散去,没有再跟随容楚,看来这些人是容楚的后备力量。只在必要的时候使用。

    太史阑板着脸,也不理容楚,一路出了无名镇,容楚兴致缺缺地跟着她,心想暂时不能斗嘴真是无趣啊……

    不过两人随即停了下来。

    无名镇外不远,停着长长的一列马车和队伍,看那架势,就是等他们的,而且等了有一阵子了。

    容楚的脸色严肃了,他认出那些队伍中,竟然还有属于朝廷三公指挥的内五卫之一的武卫卫士。

    太史阑虽然不认识这些军制兵员的区别,但也感觉到不一样的氛围。脸色先是一变,随即平静下来。

    此时已经是夜晚,他们准备连夜赶路,景泰蓝正在苏亚怀里熟睡着,太史阑忽然伸手,从苏亚怀中抱过了景泰蓝。

    景泰蓝在睡梦中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立即抱紧了她,星光下,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太史阑低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容楚忽然转过头去。

    那队伍前头,一个骑士策马而来,迎上容楚,无声致礼,递上一封密封的信。

    容楚展信看完,轻轻一叹,点头,“终于要走了么……”

    “回国公。”那家将道,“大司空说,请国公接到信后,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安排人立即启程,不可耽搁。”

    容楚笑了笑,他知道章凝的意思,不过是怕太史阑舍不得,拼命不让人走罢了。

    她不会的。

    一只手伸过来,静静取走了信纸。

    太史阑平静地看完了信,信上说太后最近胎动频繁,很可能快要临盆,时辰有些不对,他们怀疑太后使用了催生药。所以无论如何,景泰蓝必须立即回京。

    信中还说,京中给她和容楚的圣旨已经出京,三公派人一路紧赶,抢在圣旨到来之前接走景泰蓝,因为之后容楚和太史阑,便要没法照顾景泰蓝了。

    这话说得奇怪,三公却没解释,又说太史阑现在不能去丽京,宗政太后会趁给她授勋的机会对她下手,要回也是等她临盆虚弱无暇他顾的时候。所以三公给太史阑争取了一个机会,希望太史阑好好珍惜,不要抵抗,先渡过这次危机云云。

    信说得含糊,但意思很明确,景泰蓝要接走,而且太史阑不能现在和他一起回京,分离迫在眉睫。

    容楚待她看完信,便将信毁去,安慰她,“我会安排人,好好查查她的太医,绝不让她提前生产。”

    他说这话时脸色很古怪,“提前”两字口气微重。

    两队护卫驰马过来,在那家将身后排成一列,那家将上前,看着太史阑。

    太史阑看着景泰蓝。

    星光淡淡,孩子睡得正香。脸颊喷薄着朝霞般的气息,甜蜜芬芳。

    他脸上一个浅浅笑容,想必正做着美好的梦。

    太史阑忽然万分庆幸事情发生得紧急,让三公派人连夜等候,景泰蓝可以在睡梦中被接回,不用面对离别的撕心裂肺。

    她设想过无数次的离别,每次都觉得难以面对那一刻,景泰蓝无论是哭泣还是坚强,都会让她痛彻心扉。

    因为每一种态度背后,都是一个寂寞孩子的隐忍和无助。她带他脱离那黑暗宫廷,游历天下看遍世情,最终却还要亲手将他送进那黑暗森凉的所在,让他一人面对皇权至高处的寒冷。

    那么……我的孩子,继续睡吧,最起码,我还可以为你维持这个甜美的梦,一刻也是永恒。

    她闭上眼,俯下脸,嘴唇轻轻落在孩子的额头上。

    这是相遇至今,她第一次主动给予他的吻。

    在离别的时刻。

    嘴唇和温软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孩子的奶香渗入肌骨,她闭着眼,脑海里,铺开这一年的春。

    春天的东昌城。

    东昌城的翠峰山。

    翠峰山后的小庙。

    小庙后的山道。

    小庙前用萝卜钓鱼的折耳猫。

    山道上摇摇晃晃用短腿追着她,跌倒也不哭的大脸猫。

    ……

    一瞬间脑海中呼啸来去,都是她的大脸折耳猫,欢笑哭泣,发怒撒娇,在她怀中惊恐流泪,在她肩头安心沉睡,小小的脚蹬过她的肚子,也曾为她揉过肚子;碟子砸过她的头,也曾用瓷枕为她砸破敌人的头。令她流过血,也曾为她流过血。

    她的……景泰蓝。

    做过一万次心理建设,说好了一万次,也知道离别应该短暂,不久亦可再见,却依旧不能抑制此刻心潮澎湃,灭顶的不舍。

    因为知道这一别虽短暂也漫长。

    知道这一别,此刻还是景泰蓝,再见却已经是蓝君瑞。

    这一别,此刻还是在她怀里撒娇的半路儿子,再见已经是远远高坐于金銮宝殿的天下之主。

    这一别,她还是她,他已经不是他。

    那还是个心性未定的孩子,这一别,他会否将这大半年光阴遗忘,再见她时如陌生?

    她深深叹息,并不想那么多。

    只要她记得。

    她记着这个在她怀中呢喃的孩子,她一生中最初的全情投入,人人都道她给了景泰蓝一段不一样的童年人生,她却知道,景泰蓝也给了她人生里不可多得的新体验,他唤醒了她的温柔、母性、宽容,和人世间一切深埋的最细腻的感情。

    半年,她抱着这小小孩子走进二五营,走向北严,走出围城的血火,走过天授大比,走过武林大会……成就了他,也成就了自己。

    相互给予,获得最重。

    低头一吻,含泪深深。

    四面静默,虽然只是一个母亲亲吻她的儿子,但所有人都似感觉到这一刻的肃穆和庄重,那是一个人深深的缅怀和感谢,为上天予她幸运的赐予。

    遇见你,很快乐。

    相信我,即使你将我忘记,我依旧会履行一生的诺言,保护你。

    有人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太史阑闭目轻吻不过一刻,随即她起身,一言不发,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等待的人。

    她指指马车,指指丽京方向,又指指景泰蓝,示意,“保护好他。”

    对方领会,深深躬身,“大人放心,我等就是拼了性命,也一定能安全护送陛下回京。”

    太史阑知道三公敢派出来接景泰蓝的,必然是挑了又挑的绝对可靠人物。也点了点头,唇角一扯,手掌对下一劈。

    她的态度很明白:做不到,我宰了你。

    对方汗滴滴地又躬身,不敢接话。虽然这些人也是百战将军,但依旧感觉到眼前沉默女子的杀气和决心。

    容楚一直静静瞧着,这时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示意自己也会安排人一路保护。

    太史阑吁口气,退开。

    她看着那家将小心地将景泰蓝送到车上,车上很细心地全部垫了软垫,连车壁都包裹了轻棉,怕景泰蓝会撞伤。而车子四角包铁,十分坚固,设计宽敞周全。窗户甚至是封闭的,用了一种坚固而透明的玉石,能看景却不能打开,透气通风的开口在车子四角,景泰蓝够不到的地方。

    看来三公也怕景泰蓝半路逃跑。

    队伍在黑夜里启程,车夫连鞭子都不敢甩,怕惊醒了景泰蓝,车子极慢极稳地转身,随即加速。

    太史阑站在路的尽头,看着车子离开,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无人再能看出她心底浪潮。

    就在众人拎着心,等着车子毫无动静的离开,都吁出一口长气的时候,蓦然车子震动了一下。

    那震动不大,但很明显是里头的人做出来的,随即众人听见“砰”的闷闷一声,车子又晃动了一下。

    尖利的叫声爆发般传出来,“麻麻!麻麻!”

    景泰蓝还是醒了!

    太史阑立即翻身上马,一扬鞭,飞马追上。

    车子还在晃动,她一眼看见那孩子扑在那水晶窗上,正拼命地拍打车窗,尖叫,“麻麻!麻麻!放我出去!麻麻!让我再……”

    他的话还没喊完,眼泪已经哗啦啦涌出来,将整块透明水晶染得模糊。

    他不知道这句话该说什么。

    再……再什么?

    再抱一次,再亲一次,再继续走下去。可是无论怎么再,这个再都会结束的。

    他一睁眼看见陌生车窗,忽然就明白,回去的时辰到了。

    他知道自己答应过回去。

    他知道自己必须回去。

    可是他还是害怕,害怕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麻麻,见不到那些可爱而简单的人,过不得那些凶险而有趣的生活,从此面对的是那个女人,和她的阴冷的宫廷。

    他也一万次告诉自己,景泰蓝你快要回去了,回去的时候不要哭,不要闹,不要缠麻麻,麻麻说了,很快会再见,你要高高兴兴的。

    但是泪水为什么还要这么流?好热又好冷。

    他凶猛地拍打着车窗,水晶玉石平面不够平,他的小手微微红肿,他却毫无察觉,眼看着一骑追来,果然是麻麻。

    他在哭,泪水哽咽中又忍不住微笑,麻麻从来不会放弃他的。

    景泰蓝不哭了,也不再叫,几乎在看见太史阑策马追来的那一刻,他就渐渐安静下来。

    他怕哭得厉害,泪水模糊了窗户,他就看不见麻麻了。这窗户很讨厌,打不开,还擦不清楚,他用车帘拼命擦车窗,将脸紧紧贴在车窗上。

    太史阑就看见她的大脸猫,因为用力过度,脸被车窗挤得扁扁的,长长的带泪的睫毛都快给折断了。

    这样子看起来很滑稽,但谁也没心情笑。

    景泰蓝双手紧紧贴在车窗上,好让自己不被起伏的马车颠开,他很想冲出去,很想叫停马车,很想蹿上麻麻的马,永远不下来,让麻麻一抖缰绳,像她之前说过的那样,母子俩隐姓埋名,浪迹江湖,过最潇洒自在的日子去。

    他知道麻麻会答应他的。

    可是他不能。

    在麻麻身边,他真正懂得的,是一个男人的责任和担当。

    他只能将脸凑得近一些再近一些,好多看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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