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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qgbook.com,妾身由己不由天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想得到她刚大哭过一场?

    沈风斓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拿这个鬼灵精没办法!

    回府之后,两个孩子就和兔子黏在一起了。

    沈风斓特特在屋子地上,铺上一层柔软的蒲草编织的席子。

    云旗和龙婉就坐在草席上,两只白兔也放在上头,还放了一些新鲜的草叶在碟子里。

    奶娘在旁仔细看护着,生怕兔子咬了他们。

    所幸那两只兔子还小,不过成年人的巴掌大,眼睛嘴巴红红的,煞是可爱。

    被云旗他们一摸,就吓得瑟缩一下。

    摸了多次后习惯了,只顾着吃草叶,随他们怎么摸。

    “喵——”

    一只猫儿跳上窗台,黑白花纹格外显眼。

    原来是王怪回来了。

    它鼻翼翕动,很快嗅到了屋子里与平时不同的气味,跳到地上慢慢朝白兔踱来。

    沈风斓看着它步伐缓慢,气势逼人,如同王者一般靠近两只兔子。

    一直走到兔子身边,它们却丝毫反应都没有。

    两只蠢兔子完全没发现,比自己大好几倍的动物靠近了过来。

    它们一直在努力地吃草。

    一直吃到最后一根细长的草叶,两只兔子一头一尾地咬住,慢慢朝嘴里嚼进去。

    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它们嚼到三瓣嘴都快贴在一起了,谁也不肯先放开叶子。

    沈风斓捧腹大笑,王怪猫脸阴沉。

    这两只蠢兔子,当它不存在吗?

    它嗷地大叫了一声,顺势弓起了背,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两只小白兔终于意识到了它的存在,从争夺最后一口草叶中抬起了眼,看了看王怪。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白兔趁着另一只不注意,飞快地抢走了它嘴里的草叶。

    云旗和龙婉看了咯咯直笑。

    王怪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缩回了弓起的背,失落地走开了。

    它曾经是天斓居的大王,号令仙鹤,脚踩野鸭,莫敢不从。

    而后它遇见了两只蠢兔子。

    看着王怪沮丧离开的模样,沈风斓笑得更欢了。

    浣纱上来换了一盏新茶,悄声问道:“娘娘,府里到处点灯呢,今日晋王殿下在宫里过寿。明儿娘娘十八岁的生辰可怎么过呢?”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在静清院中,哪里想得到过生辰这种事。

    今时不同往日,府中下人都知道明日是她寿辰,张灯结彩就挂起来了。

    “殿下的生辰都没大操大办的,你们起什么哄?我懒怠应付那些俗礼。”

    正说着俗礼,脚步声响,古妈妈上来回话。

    “娘娘,芳姑姑把殿下的寿礼和礼单拿来了,请娘娘过目。”

    寿礼有什么好过目的,直接入库不就得了?

    沈风斓原想偷懒,想了想自己主持晋王府的中馈,如此草率只怕底下人有样学样。

    便叮嘱了奶娘一句,“好好看着大公子和大小姐。”

    而后起身下了楼。

    等她看到芳姑姑身后,那一抬一抬数量不菲的寿礼,才知道为什么要她亲自过目。

    这么多的寿礼,想必是亲贵大臣们见他重获圣宠,想要巴结晋王殿下了。

    芳姑姑把礼单递上,沈风斓一目十行地看了下来,心中有了个数。

    那些送例礼的,多半是皇室贵戚,平等来往。

    那些送礼格外丰厚的,多半是见太子倒台,现在才想来巴结晋王的。

    那些礼物送得别致又投其所好的,多半就是他手下的大臣……

    沈风斓看了看几个熟悉的名字,譬如大理寺少卿余杰,他送的就是——

    两匹香云纱!

    大周的纱布是用织布机织成的,而香云纱,听闻是西域绣娘用特殊技法绣成的。

    这种布料以轻软、显色著称,西域的武将女眷往往以此纱做成帕子,为自己的夫君佩在身上。

    这样他们在漫漫黄沙之中征战之时,万一不幸战死,士兵也能在尸堆中很快地找到他们。

    因为寻常的士兵,是买不起香云纱的。

    沈风斓在讲述西域风土人情的书中,曾经看到过此物,便命人打开来看看。

    这一看方知,两匹香云纱一匹是淡淡的湖蓝色,一匹是浅红色。

    此纱显色度极高,若是染成艳丽的颜色,反而过于浮夸。

    这样浅浅的颜色正好。

    不过这两种颜色,显然都是女子衣裳的颜色。

    送晋王殿下的寿礼,居然是女子的衣料?

    沈风斓不禁失笑。

    这哪里是送晋王,分明是要送给她的。

    她便朝小衣道:“把这两匹料子收起来吧,改日想着了再拿去裁衣裳。”

    小衣依言收下。

    心中却在想,没有问过晋王殿下就拿了他的寿礼,会不会不太好?

    一抬眼看见芳姑姑的神色,不仅不恼还十分欢喜。

    “殿下就说了,娘娘喜欢什么就拿去了,不必问他。”

    只怕沈风斓不要,他哪里会不舍得给呢?

    小衣暗自吐了吐舌。

    她果然还是太不老成,看看浣纱她们一脸自然,那才是真正懂事的。

    沈风斓接着看礼单,随口问道:“长公主府的礼是哪一份?”

    “是一大箱子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长公主府的人特意叮嘱只能殿下亲自查看,就送去正房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异。

    沈风斓眉头一蹙,直觉不对。

    “那个箱子是不是很沉?”

    芳姑姑一愣,“是啊,娘娘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仅知道那个箱子很沉,还知道,里面是一个人。

    一个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人……

    王府正房之中,轩辕玦站在那个大箱子面前,面若寒冰。

    “出来吧。”

    箱子里的人起先还隐藏得很好,到了正房之中,呼吸就越来越急促了。

    急促到他站在外面,都听见了她的呼吸声音。

    砰的一声,箱子盖被顶开,华服少女从箱中站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

    “呼呼,憋死我了。”

    她用力地呼吸,总算缓了过来,从箱子里一脚踏出。

    “晋王哥哥,生辰快乐!”

    她笑着凑到跟前,将怀中紧紧抱着的木匣双手捧上前去。

    轩辕玦看了一眼,眉头一蹙。

    “你又在胡闹什么?箱子里连个气孔都没有,你若在晋王府有个好歹,长公主会怎么想?”

    卫玉陵却把他的话当成了关心,笑着道:“不会的,箱子没有上锁,实在喘不过气来,我就会自己出来的。”

    她痴笑着看着轩辕玦,眼眸中光华如星。

    “晋王哥哥,快看看我给你的生辰礼物!”

    轩辕玦伸出手来,在卫玉陵的狂喜之中,推开了那木匣。

    “本王不要。你赶快回府去,再胡闹就请长公主来说话。”

    卫玉陵有些失落,直直伸出的手臂,慢慢地收了回来。

    她撅起嘴来,不服气道:“母亲不会再反对了,她已经向圣上提出,为我们赐婚了!”

    说到这个,轩辕玦的面色又冷了几分。

    在他已经明确拒绝的前提下,长公主竟然直接向圣上提请。

    这般举动,何曾把他看在眼里?

    她就那么自信圣上会看在卫大将军的份上,答应她的请求吗?

    哼。

    他眼中有轻蔑之意闪过。

    倘若一个死人还有这么大的面子,当初圣上也不会让他死去吧?

    “长公主同不同意,与本王无关。本王不同意,就算圣旨临门我也不会娶你。”

    他语气冷漠,丝毫不肯留情。

    卫玉陵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

    她在外人面前,是刁蛮第一的小郡主,天不怕地不怕。

    可在他面前,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怀中的匣子掉在了地上,一根石青色的发带掉了出来。

    听闻他近来不喜束金冠,反而常常以长带束发。

    她想来想去,不如自己亲手绣一条送给他,才能表示自己的心意。

    那发带上的四爪金蟒,是她一针一线绣上去的,每一针起落,都无比虔诚。

    现在却掉落在地上,与尘埃为伍。

    轩辕玦朝地上看了一眼,一见那发带绣工并不精致,就猜测出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俯下身捡了起来,递到她手上。

    “你知道本王近来,为何喜束发带了吗?”

    卫玉陵抬起手用衣袖抹了抹眼泪,乖乖地摇头。

    她的确不知道。

    “因为她说,本王束发带比束金冠好看。”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轻轻一翘。

    那种自然而然的微笑,看在卫玉陵眼中,又是倾慕又是嫉妒。

    她不问也知道,他所谓的“她”,便是沈风斓。

    “母亲说,就算你再喜欢沈风斓,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放弃长公主府的势力。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她,你娶我,我保证不会欺负她和她的孩子,可以吗?”

    她试探地问着,话音中充满从未有过的谦卑。

    在轩辕玦面前,她似乎一直都这样卑微,卑微到尘土里去。

    就像她亲手绣的那条发带一般。

    “你给我正妃之位,我可以当沈风斓是姐姐,我对她恭恭敬敬,不分正庶,这样还不行吗?”

    她不给轩辕玦拒绝的机会,又接着道:“除非你册立沈风斓为正妃,否则不管你再娶谁,都不可能做出像我这样的承诺的!”

    她讨厌沈风斓,嫉妒沈风斓。

    但她卫玉陵言出必行,一言九鼎,说到就能做到。

    只要轩辕玦肯娶她,她做什么都行。

    可他嘴角轻扬,干脆地拒绝了她。

    “你说的没错,本王就是要册立她为正妃。除了她,这个位置谁也坐不得。”

    卫玉陵震惊地朝后退了两步,几乎歇斯底里。

    “可圣上不会让她做晋王妃的,当初那桩丑事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圣上绝不会允许的!”

    他淡淡道:“她有什么丑事?那要是一桩丑事,也是我轩辕玦的丑事,与她有何干系?”

    “她好端端地睡在自己府中,被人设计,被人夺了清白,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她没有失德,她很好。”

    他说话的口吻,和沈风斓为南青青愤慨时的口吻,别无二致。

    卫玉陵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当初他对沈风斓百般冷落,不就是为此吗?

    怎么现在,完全变了口气……

    “晋王哥哥,你变了……”

    她的眼泪又淌了下来,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束着发带的晋王哥哥。

    既熟悉,又陌生。

    轩辕玦终于认真地看着她。

    “是,本王变了。你喜欢的是从前的晋王,意气风发,无拘无束,天不怕地不怕。现在那个晋王已经死了。”

    现在的晋王,是朝堂上政见卓然的晋王,是韬光养晦,礼贤下士的晋王。

    他变得气度内敛,沉稳从容……

    不复当年模样。

    “别再执迷不悟了,你年纪尚小,终有一天会找到你真正所爱之人。在本王身上耽误工夫,不值得。”

    这世上的一切,都有可能不值得。

    唯独对他,什么都值得。

    卫玉陵死命地摇头。

    她不想听,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无用的话。

    “就算你不喜欢我,难道对于长公主府,你也能无动于衷吗?只要你娶我,母亲会尽她所有的一切来帮你,帮你登上那个位置!”

    “这样好不好,你娶我做侧妃,我只做侧妃,好不好?”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自尊踩在自己的脚下,去和他说出这番话。

    你不喜欢我,那就为了我身后的权势娶我吧。

    你不肯给我正妃之位,那……侧妃也好。

    轩辕玦蹙起眉头,终于有了一丝犹豫。

    如果只是侧妃之位,他大可以将她束之高阁,不理不问。

    就当是娶了一尊菩萨回家供着,就能轻易地得到长公主的支持。

    这等诱惑,一般人都难以拒绝。

    见他面露犹豫之色,卫玉陵连忙道:“晋王哥哥,你好好考虑,别急着拒绝我,好吗?我等你的答复,等你想清楚。”

    想清楚这桩买卖,有多划算。

    她说着露出了笑容,一把抹去面上的泪水,朝后不停倒退。

    “我先走了,你好好考虑,好好考虑……”

    说罢一转头,小跑着离开了正房。

    轩辕玦启唇欲语,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他轻叹了一声。

    院子外头,库房的管事赶进来,拱手行礼。

    “殿下,侧妃娘娘问起长公主府的寿礼,是不是要抬过去让娘娘过目?”

    他说着,下意识朝那摆在屋子正中的大箱子一瞥。

    这一瞥之下,他大吃了一惊。

    方才仆人们抬进来还说死沉死沉的,猜测里头是什么东西,怎么一下子就空了?

    空得一点儿也没剩。

    感受到他惊异的目光,轩辕玦有些不悦。

    待要跟他说如何去向沈风斓回话,一时也说不清楚。

    索性道:“罢了,箱子就不必抬去了。本王亲自同沈侧妃说,你退下吧。”

    正好,他也有些话,要亲自同沈风斓说。

    而天斓居那头,沈风斓亲自过目了寿礼,便让底下人登记入库。

    她歪在榻上,想象着晋王殿下看到卫玉陵的模样,不禁好笑。

    浣纱嗔怪道:“娘娘明知道是小郡主,为什么不去拦着呢?她对晋王殿下还不死心,再私情蜜意引诱殿下可怎么好?”

    沈风斓头也不抬,淡定地翻着书。

    “她要引诱殿下,有无数的机会,我还能次次都防着不成?更何况……”

    “要小心翼翼去维护的,那便不是真情,我不稀罕。”

    ------题外话------

    猜猜晋王殿下要同斓姐儿说什么?

    标题你们猜猜看~感觉我取章节名都好邪恶……

    (主观题没有币币奖励,请自由发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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