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前左霓霓以为自己已经经历了很多艰辛与恶劣的话,那她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出了草原后,接着便是荒漠。虽然不若沙漠般什么也没有,但这里风沙很大,所以能生存的植物也只有草与极少数的蔬果而已。左霓霓实在很难想象,居然会有人居住在这种地方。
还有比这更恶劣的地方吗?她已经不敢去想象了。
“到了。”
颠簸了两天,他们终于来到目的地。左霓霓拿不准这儿该叫村还是镇;因为这里的屋子都是用土砖堆砌而成的,可能因为经常刮风沙的关系,墙的周边都露出了里面上黄色的砖,斑斑驳驳的。还有几家的房子都已经有些倾斜了。
每个房子的门口都或站或坐着几个人,他们的脸上皆有着不知是因风沙、还是因生活而留下的疲倦与忧愁的皱纹。
左霓霓也从那些人的眸中看出了戒备的神情,她轻声说:“我们要不要表明我们是好人?还是我们给些食物或钱给他们?”这里好象是另外一个世界似的——贫穷、恐惧、死亡都时时环绕着他们,即使有着阳光,这儿仍然黑暗。
“不。”聂云拉紧她的手。“在这里,你不能随便给食物或钱,会造成混乱的。我们先去地官的家。”
“地官知不知道我们的身分呢?”
聂云微微一笑。“放心,地官是我的朋友。”
左霓霓不再多问,一路上又是风沙、又是缺水、又是颠簸的,她已经很累了。她闭上眼靠在聂云温暖的胸膛里,抓紧时间休憩。
走了一会儿,镇的尽头已经到了,地官的住处就是面前那间稍大、而且是村里唯一有贴对联的屋子。
聂云将左霓霓抱下来,然后去敲门。
好一会儿,里面才探出一个头来。
那人瞧了瞧聂云。“呀,是你!你总算来了。”
“王大人,让你久等了。”聂云拱手抱拳道。
“叫什么大人?叫我王一丁就可以了。”王大人挥挥手道。
聂云谦逊地说道:“你是这里的地官兼镇长,叫你大人是应该的。”
“聂云弟,你太客气了。既然你比我小这么多,那叫我一声大哥好了。”王一丁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王大哥。”恭敬不如从命,聂云没有坚持这些繁文缛节。
王一丁瞧见站在一旁的左霓霓。“这位小兄弟是你朋友吗?”
“是的。”聂云拉过左霓霓。“她是我的兄弟,叫左——倪;人旁带儿的那个倪。”
“喔,你好,我是王一丁。”王一丁的手先在衣服上用力地擦拭着,才敢伸出手与左霓霓交握。这个叫左倪的小兄弟,眉清目秀的,好象有任何污秽出现在他面前,都会侮辱了他似的,害他都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你好,镇长。”左霓霓很快地与他轻握一下手,便放开了。
王一丁努力抛开交握时,左霓霓的纤手带给他的软绵感,一个男人不可能有这么软绵绵的感觉的!
“聂兄弟,我看你们也累了,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吧!”王一丁领头进去,他的房子比起镇上其它的屋子,已经算是很好了。
王一丁分别给了他们一人一房,已经当他们是上宾了。
“还可以吗?”聂云怕左霓霓住不惯,特地进来看她。
“我是这么娇贵的人吗?你看不起我喔!”左霓霓把包袱和自己直接丢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道。
“累了,是吗?”聂云爱怜地抚着她的娇容。真是难为她了!她的肌肤原来又白又滑又嫩的,如今她的肌肤已经开始有些干裂了。她原本是月下最美丽的野姜花啊,现在却为了他来当野草。“如果我当官,你的日子会过得比较好的。”
左霓霓捉住他的手,脸轻轻蹭着他的粗糙。“你又来了,我要你当自己。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当官的,又何必勉强?”
“可是你原本是朵娇嫩的花啊!你该好好养在家里才对的。”给不了她最好,他不能释怀。
“野姜花原本就是野生在河边的花儿,养在家里虽然也很美,却缺少了那份自然的灵气。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它回到它该在的地方呢?”左霓霓攀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你明白我所说的吗?”
“你是野生的野姜花吗?”聂云轻笑,额头轻轻抵着她的。她的额头仍然光滑而冰凉。“你说的我明白,只是我为了自己的工作,而让你这么辛苦,我于心不忍。”
“那你就好好爱我,不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什么才叫对不起你的事?”聂云明知故问。
左霓霓瞠他一眼。“你不要消受太多美人恩,我告诉你!”
“一个就够了。”聂云轻笑。记得几年前,他问过风征诏为什么只爱左霏霏一人。当时风征诏只说了一句“弱水三千,只愿取其一瓢”
他当初并不明白,因为他没有时间去花在这种风花雪月上的。但现在他明白了,深深地明白了。就算有再多的女人,他都不在意了,因为他的身与心全都给了左霓霓。所以如果他们没有结果,他想他会单身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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